經濟觀察報 記者 黃一帆在過去的一年中，“碳中和”為國內新能源發展注入“強心針”，光伏產業鏈也由此成為資本市場的高景氣賽道。由光伏設備入局硅片制造領域的上機數控（603185）（603185.SH）也享受到行業景氣度提升所帶來的好處，市值不斷高漲。

不過，這種情況在2021年10月發生轉變。在達到每股358元后，上機數控股價由峰值下探。2022年2月14日，公司股價出現階段性低點，118.11元的每股價格距離其峰值已經跌去67%。截至2月25日收盤，公司股價為158.81元/股。

究其下跌原因，除去市場對于硅片賽道逐漸擁擠的擔憂外，上機數控業務在2021年四季度的“糟糕”預期也是原因之一。

“公司當前硅片業務略顯單一，在行業劇烈波動時，抗風險能力待進一步提升。我們認為，公司顆粒硅項目或是產業鏈延伸的一種嘗試。”浙商證券（601878）機械行業分析師王華君在點評上機數控時指出。

對于新入局硅片制造的場外玩家而言，業務單一幾乎成為橫在這些公司面前的共同難題。在光伏產業鏈內進行縱向拓展，向目前高景氣的上游硅料進行延伸是破局的選擇之一。

2月24日晚，上機數控公告稱，將投資建設年產15萬噸高純工業硅及10萬噸高純晶硅項目，預計總投資118億元。

此外，公司還同步公告了硅片擴張計劃，擬發行可轉債募資24.7億元用于購置安裝滿足年產10GW單晶硅片產能所需的單晶爐、切片機及配套設備。而10GW單晶硅片總投資達到35億元。

目前硅料環節因旺盛的需求使得相應企業在2021年盈利頗豐。但一位浙江私募分析人士指出，當前硅料強烈的價格信號及巨大的盈利空間，促使硅料場內玩家盡可能加速擴產投產進度并吸引場外資本跑步進場，最終使供給增量大超市場預期。據其判斷，硅料價格將走向回歸，硅料供求關系將實現新的動態均衡。

投資118億向上游硅料延伸

根據上機數控公告時的說法，本次投資意在拓展新的硅料供應渠道，以保障原材料的供應。

公告稱，公司將在內蒙古自治區包頭市固陽縣金山工業園區投資建設年產15萬噸高純工業硅及10萬噸高純晶硅項目，項目總投資預計為人民幣118億元。整個項目分為二期具體實施，第一期設計產能為8萬噸高純工業硅項目、5萬噸高純晶硅項目，項目總投資預計為人民幣60億元。第二期項目將根據市場情況推進。

上機數控表示，公司自2019年開始投資建設光伏單晶硅業務，產能持續擴建，在生產過程中對原材料的需求逐步增加。為保障原材料的供應，公司擬進行硅料生產計劃。從投資進度看，上機數控預計2023年達產。

據了解，此前上機數控主要為光伏專用設備生產商，聚焦于光伏晶硅的研究并相應從事晶硅專用加工設備的制造，其主要產品是數控金剛線切片機。

2019年，上機數控通過全資子公司弘元新材拓展了光伏單晶硅生產業務，現擁有單晶硅產能為30GW。

據了解，工業硅是高純晶硅的原材料，高純晶硅為單晶硅原材料。目前市場上九成以上硅片為單晶硅片。當前，作為硅片原材料的多晶硅料市場供應頗為緊張，自2021年下半年起，硅料價格上漲消息便此起彼伏。

2月23日，據中國有色金屬工業協會硅業分會公布的價格顯示，本周國內單晶復投料成交均價上漲至24.49萬元/噸，周環比漲幅為0.78%;單晶致密料價格成交均價上漲至24.24萬元/噸，周環比漲幅為0.71%。自1月12日重回漲勢后，硅料價格已連續第六周上漲。

硅料價格高漲引發供需環節生變。目前，上游硅料環節擴張熱度是有增無減。除上機數控這類新玩家外，老玩家也在擴張產能。2022年初，大全能源披露再融資計劃，擬募資不超過110億元，主要用于年產10萬噸高純硅基材料項目以及補充流動資金，其中高純硅基材料項目總投資80億元。

值得注意的是，這并非是上機數控首次涉足硅料產能投資。

2021年初，上機數控牽手硅料龍頭保利協鑫能源(03800.HK)子公司江蘇中能簽訂戰略合作框架協議書，擬于內蒙古共同投建30萬噸顆粒硅項目，金額為180億元。

不過，多位市場人士告訴記者，硅料漲價趨勢并不持續。

除當前硅料產能擴張帶來供給增加外，上述私募人士指出，“回顧歷史，多晶硅歷史上的價格高漲帶來的都是長期的洗牌及價格下行，本質在于強烈的價格信號吸引大量社會資本涌入導致格局惡化，從而導致大量投資的浪費與沉默。”

該人士表示，“當然，好的一面看也推動了多晶硅技術與成本控制能力的不斷進步，走出一批具有全球競爭優勢的龍頭公司。本輪光伏價格周期變化也勢必走向類似過程。”

上機數控失意四季度 硅片出貨或現不暢

除去當前在硅料領域的“大手筆”布局外，光伏單晶硅業務已成為公司營收的支柱。

在入局光伏單晶硅業務前，2018年，上機數控高硬脆專用設備收入占比維持在 90%以上。

2019年起，上機數控在包頭投資建設單晶硅拉晶生產線。根據公司披露，2019年度至 2021年1-6月，公司光伏單晶硅業務收入分別 2.52億元、27.30億元以及 34.92億元，占當期主營業務收入的比重為 31.52%、91.20%和 97.69%，逐漸發展成為的主要收入來源。

和硅片賽道的其他新晉玩家一樣，上機數控近兩年也屢簽硅片大單。不過，從硅片產能來看，上機數控與硅片雙強隆基股份（601012）與中環股份（002129）的產能在規模上尚有差距。“目前硅片環節正在進行大尺寸之爭，進入的新勢力沒有歷史產能包袱。但是光伏行業永恒的主題是降本增效，行業護城河關鍵在于效率和良率，這最終導致了局內企業的利潤狀況。因此，新進入勢力雖然目前獲得了一些大單，但還是要看最終落地生產后的運行狀況。”一位重倉硅片賽道的投資機構分析師告訴記者。

值得注意的是，2021年1-6月，上機數控單晶硅業務產能利用率出現下滑。根據披露，2019年度至 2021年1-6月，上機數控光伏單晶硅業務產能分別為 1891.58噸、18640.75噸、23201.48噸，產能利用率分別為91.65%、100.31%、89.58%。

按照公司的說法，產能利用率出現下滑的原因是公司單晶硅產能建設速度超過預期。“在上游多晶硅料供應緊張的背景下，公司原定采購安排未能完全滿足產能擴張需求所致。”

此外，上機數控還解釋了產銷率出現下滑的原因，將之歸結為公司根據市場價格變動趨勢而相應作出的出貨節奏調整。

然而，實際情況可能并非如此。根據一位浙江私募人士調研分析顯示，上機數控硅片產品在2021年12月出現“高位出貨不暢，庫存在累積”。

據其行業調研顯示，硅片全行業庫存2021年11月初約為3.19GW，12月初約為7.75GW，12月底約5.34GW。“可以明顯觀察到11月是庫存堰塞湖不斷惡化的一個月，12月價格下跌以來庫存雖然仍在高位但去化已發生。結構上，其中11、12月底上機庫存均約為1.6GW，占行業庫存總比重在上升。”

盡管上機數控2021年年報尚未公布，不過，2021年四季度的產銷情況還是能在近日公司公告的業績快報中部分印證。

業績快報顯示，公司2021年營收為109.06億元，同比增長262.22%；歸母凈利潤為18.59億元，同比增長208.01%。由此粗略推算，上機數控第四季度營收為33.20億元；歸母凈利潤為2.31億元。而根據上機數控已披露的第三季度報告，公司在第三季度營收為40億元；歸母凈利潤為5.56億元。這意味著，相較于三季度，上機數控在四季度營收和凈利潤環比均出現了下降，且凈利潤環比下降幅度超過了五成。

浙商證券機械行業分析師王華君指出，上機數控2021年四季度業績低于預期。2021年四季度光伏硅料和硅片價格大幅波動，“我們估計公司在硅料價格較高時，保持行業中相對較高開工率(為擴大市場份額)，導致盈利能力有所下滑。目前硅料價格經歷4周的下跌已止跌企穩，近期硅片價格略有小幅回升。隨著硅片價格企穩，我們預計2021年四季度為公司階段性盈利低點。”

記者就去年12月庫存、第四季度情況以及入局硅料等情況采訪上機數控證券部。不過，公司證券部人士表示，上述內容未有披露，建議等公司年報后再進行關注。

對于上機數控后續發展，記者還將繼續保持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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